跟着爱莲娜走了很长一段路，凌凯烈也切身感受到了这华丽宫殿的内部是多么宏伟，但并没有太多心思去欣赏，两人从另一个入口出去，又从庄园后方离开，最终来到一片废墟之中。
一个圆形的废墟，像是严重崩塌之后的古罗马斗兽场，但没有观众席，只有一圈高墙围着，残留的墙壁上整齐排列着大概3m×2m宽的数十个窗口，并没有大门，两人从底层的窗口走进去。
“……嗯？”
场地的中央已经有一个人坐在崩塌的岩石上等候，是一名高大的男子，看容貌应该有三十岁，束着短马尾，身体的肌肉撑着黑色的短背心和长裤，带着露指手套，看到两人来到便从岩石跳下来。
“他就是这次召唤来的人？”
“对，打声招呼吧。”
“……”
男子没有说话，走到凌凯烈面前打量着，又慢步绕着他观察一圈，然后点了下头。
就像是一个帮派头目在打量刚入派的新人一样，而且看他的态度，给人一种“混社会”的感觉，就像是凌凯烈曾经“被迫惹上”的一些人。
“嗯……还行，不像之前几个那么瘦……姓什么名什么？”
“姓凌，名凯烈。”
“哪儿来的？”
“地球。”
“军人？”
“学生。”
“你们地球的学生不都是些弱不禁风的小屁孩？你看着不像。”
“……之前你们召唤过？”
“有几个，能力适应性倒是不错，脑子也挺好使，但没多久就死了，有两个还是白死的，浪费了不少人力物力。但你看上去倒有那么点用，上的什么学校？军校？”
“普通的学校。”
“嚯！普通的地球学校还能练出你这种身材？”
这语气有些瞧不起“地球人学生”这一身份，看得出来，这个世界……至少召唤凌凯烈的这些人对地球的学校多少有些偏见，凌凯烈也开始好奇他们之前都召唤了什么人。
不过，能稳定上学的人一般都生活在比较安定的社会里，如果在这个世界生活经常要拼上性命，就字面意思，确实没多少人能够熬过来。
“家境跟其他人有些不同，自己练的。”
“自己练的……”
听到这个，这名男子笑了笑，是略显满意的表情。
“希望你会比以前那些家伙强。我是赤月家族的打手，名为格莫，今后是你的体术教练，教练、老师、师父，随便你怎么称呼我，但必须放尊重点。”
“赤月家族？”
“啊？你没跟他说？”
“没有呀，这孩子也没问，看他样子也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哼……看你小子的样子，也确实不像之前那些人，挺冷漠的。赤月家族就是我们这里的所有人，无论什么身份，姓都是‘赤月’，这里的整一大片土地都是赤月庄园，很直白也最能表示我们权利范围的名字，这么说懂吗？”
意思是自己在一个庞大的家族内，看刚才那个宫殿一样的大宅、庭院，还说那一整片森林都是院子，这家族的势力可见一斑……但总感觉这个“家族”的含义可能有些不一样。
“意思是你们都有同一个祖先，都是血族？”
“不，我是人类，爱莲娜才是赤月家族正统继承人，但加入这个家族就必须改姓赤月，懂吗？”
“你把我们当成是一个小型的王国就行了，‘赤月’就是身份的表示，当作‘国籍’也行。我们是一个独立的势力，赤月家就是建立者，而我就是这个小王国里面的‘公主’，你就这么理解吧。”
“公主？”
“母亲才是家主，相当于‘女王’的地位，不过暂时由我代管。”
“……”
凌凯烈低头理了下思绪。
还不清楚这个世界怎么定义不同的势力，但至少有“王国”、“公主”、“女王”这种概念，她能直接说出来，证明跟地球那边的定义是一样的，至少爱莲娜知道这些概念对于地球人来说是什么意思，而这里的“赤月家族”是独立的……
总之，理解成一个有组织的大势力就对了。
“闲聊就到这吧，反正你也不在意这些。”
“你给他上了锁没？”
“上了，怎么可能不上契约。”
“那既然是我们的人，理所当然要清楚我们是谁。”
“哎呀，我们又不像其它地域那样什么事情都要分个清楚，他也不是那种野孩子，随意就行。”
“唉……随你吧。记住，你已经是我们的人了，别给家族添麻烦，明白没？”
“明白。”
“嗯？”
“……明白，师父。”
“嗯。”
格莫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回头走向前方，爱莲娜则是回头走到场地的边缘看着他们。
“来吧，看看你所谓的锻炼是什么水平。”
“要做什么？”
“战斗，决斗，打过来就对了。”
“有什么规定？”
“战场可没什么规矩，打败甚至杀掉敌人就是唯一规矩，会什么都用上来，好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简单来说就是摸底的实战训练。
凌凯烈想起过去，叔叔都是说会什么就用什么，是真正的实战，不带护具很容易被叔叔打伤，那在这里，可能就不只是轻伤了。
但是，并没有感到害怕或者紧张，也仅仅是面对一个现实而已，也许是多亏了叔叔的教育，各种意义上的教育，自己才能如此冷静面对现状吧。
“战场上也没有开始和结束，懂吗？别等人发号施令！”
也就是说随时都可以开始，于是凌凯烈双手握拳举到脸颊两侧，摆出一个拳击的架势，然后手掌缓缓张开，左手稍微向前一点，左脚向前伸出一步，但身体的重心在后方、脊柱所在的轴线上，而他的脊柱是挺直的。
“怎么？不主动攻过来？”
格莫也看出这个架势并不是打算主动进攻，而是更侧重于防守或者反制，于是他也没有摆出任何架势，双手抱臂站在原地瞪着凌凯烈，也不打算主动进攻。
对于不了解的对手，凌凯烈不急于冲上去，也许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如果别人不动手，他甚至不愿意说话，如果别人动真格，就在允许的范围内作出最大的反击。
以往跟第一次见面的人动手，别人看到自己摆出这个架势，都会不屑一顾嘲笑一句“装模作样”，嘲笑自己武打片看多了，但没几下就被打跑，而现在就不一样了，必须更加谨慎，也就更不会去主动进攻。
于是，就这样维持了一分钟之后。
沙！
“！”
没有任何预兆，格莫一箭步冲到凌凯烈面前，朝他的脑袋挥出右拳。
这违反正常生物学和物理学的突进，以正常人的反应，这一拳几乎不可能躲开，包括凌凯烈也是，几乎是一瞬间拉近距离并发起攻击，就算意识到，身体也来不及作出反应。
但是……
啪！
“呜……！”
凌凯烈绷紧左手臂挡下了这一拳，整个人朝侧后方飞开几米，然后身体前倾，把重心移向前以免后摔，用双脚踩刹地面让自己停下，但从未受过这种冲击，脚没踩稳，身体向前扑倒，还好双手撑在地上停下来了。
这并不是他的反应超出常人，而是他从一开始就做好的防御准备，只要对方有动静，就立刻用能力操控动能，让自己甩向后方拉开距离，无论对方想做什么，只要是近身攻击，那肯定能够躲开。
只是没想到，格莫竟能像漫画里的角色那样，一瞬间就能让攻击成立，凌凯烈也只是刚得到能力不到一天，就算做足了准备，反应也不可能像触电那么快，等能力使用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击飞出去。
“呃……啊……！”
痛，现在的感觉只有一个痛字，能让整个人飞出去的一拳，左手臂挡下来也有可能骨折，然而并没有，凌凯烈的左手还能正常活动，骨头没有断，只是受击位置撞红了。
并不只是准备好操控能力让自己躲开，他当然也考虑到躲不开被击中怎么办，所以一开始就对身体使用能力防御。
把自己的身体想象成一个整体，就算某个部位被击中了，冲击传递过来的能量也会均摊到这个一整个“整体”之上，而不是集中在手骨上断掉，于是在被击中的那一瞬间，他是整个人均匀受力飞了出去。
其实这就是“做题的思维”，就像地球上不存绝对没有阻力的自然条件，那是方便于学习的完美假想，方块也不会在向前运动之前就在力的作用下碎掉，它只会匀速向前。
凌凯烈尝试把自己想象成这种完美假想的状态，在这一拳的力施加过来的时候，冲击均匀散布到整个身体的每一处，这也只在拥有“能力”的情况下才实现。
但说到底他还是个新手，并不能完美利用这个能力，冲击只分摊了大部分，手臂还是受到击中打击，只是用缓冲掉之后没有骨折。
这种疼痛让他想起跟别人打架后被送进医院的那天……
“两秒钟过去了！”
“？！”
就像刚才说的，真正的战场不存在开始和结束，凌凯烈停下来已经有两秒，格莫又冲过来，直接抬起一脚，对着凌凯烈的肚子踢去。
“噗呃！”
踢中了，冲击力直接被腹部吃下，这次就没像刚才那样做好足够准备，新的疼痛从身体上炸开，只觉得内脏，特别是胃部，在翻江倒海，呕吐感涌上来，意识也被疼得模糊。
“？”
但是，让格莫感到疑惑的是，凌凯烈竟然没有像刚才那样飞出去，反而趁机用双臂紧紧抱住踢在身上的脚，疼痛竟没有让他失去力气。
这小子的意志力和反应不错——格莫对凌凯烈的表现比较满意，无论是地球人还是这个世界的人，战斗的新手都很难在痛苦中保持继续战斗的意志。
嘶……
“？！”
格莫忽然感觉异常的热量，像有什么东西烫到脚上，立刻把脚抽回来。
也确实没有感觉错，裤脚冒出火星烧起来，他直接把烧起来这块徒手撕下来扔到一旁。
“能力吗……”
还没有人告知他这个新来的地球人得到了什么能力，只是无论什么能力他都不怕，如果是极其危险的能力，爱莲娜肯定会第一时间说明，不危险的就没必要刻意来说。
看这小伙子的样子，能力是操控火焰？但那样就没办法解释他的身体为什么能够抗下两次攻击，刚才还觉得他的能力是强化身体那一类，这也正好符合他的外貌体型，毕竟从“恩赐”得到的能力一般都会跟持有者的状况相符合。
“呜！呕……！”
倒在地上的凌凯烈用仅有的一点力气撑起上半身，胃里的东西吐出来了，就算得到了“能力”，普通地球人的身体还是没办法承受这种冲击，虽然没有吐出血，但也不能保证没有内伤。
“呃……”
使劲一推，让自己倒在旁边，任由本能大口呼着气，也管不着震起的烟尘粘在嘴唇或者舌头上。
“咳！咳……呃！”
但没多久他就撑起身体，忍着疼痛和恶心感，硬是让自己站起来，身体左右晃了下，然后深呼吸着挺起胸膛，再次摆起刚才的架势面对格莫。
跟刚才不同的是，动作没有刚才硬朗，微微弓着背，可眼神却变得凶狠，能够明确看出他的内心情绪，却并不觉得他愤怒，仅仅是认真起来干架时自然而然表现出来的凶恶，或者说只是一种过于认真严肃的态度。
“嗯……很好！”
格莫也比刚才更加满意，虽然在凌凯烈倒地的这段时间足够给他致命一击，但事实就是没有动手，也没人说到此为止，那凌凯烈就理所当然要继续战斗，意志力足够坚强。
就连之前召唤过的一个地球军人都会大喊着“等一下！”，这小子却没有任何怨言，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
格莫看了眼在不远处窗口观战的爱莲娜，她的表情不怎么好，本应为得到有潜能的战力而高兴，却一副忧心的表情。
也许是这小子的心理素质有些异常——格莫对此作出结论。
“扛不住别硬来。”
“……继续吧。”
“哼……”
格莫还想说“这只是训练不是真的拼命”——换作其他人他会说“就算是训练也得拼上命！”——但看上去这家伙似乎有别的目的，而不是单纯的不服气，至少从他的态度上判断不觉得他是不服。
呼！
于是格莫也没有客气，故技重施，一箭步冲到凌凯烈面前挥出左拳。
“？！”
啪！
“唔！”
沙——
结果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状况，格莫受到反击，自己被击退了一段距离，回到发起突击的位置，这还是他双脚踩刹着地面后停下来的位置，但并没有受伤。
“呼……呼……呼……”
而凌凯烈维持着挥出右拳的姿势喘着气，站在原地没有移动，看似有些惊魂未定，微微耸着脑袋，挑起眉毛警戒着格莫，以免他像刚才那样连续发起第二次进攻。
“唔……”
格莫看了下左拳，张开又握住，凌凯烈这一拳反击确实打在自己挥出的左拳上，来了次硬碰硬。
但正常来说，这力度应该是左拳被弹开，那自己也能顺着惯性挥起右拳或者踢右腿接上攻击，为何会感觉到整个身体都被那一小个拳头击退？
这其中的道理也很简单，这次凌凯烈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手身上，不对自己做任何的防御，只要格莫冲过来就反击，在身体接触的一刹那，立刻把能力施加在他身上，扭转他身上的速度，让他朝反方向飞回去，就像刚才让自己向后躲开那样。
感觉这更像是在控制动量而不是动能，只是把他冲过来的方向以原封不动的速度扭转回去，自己的拳头并没有接受冲击造成的能量转移，所以并不觉得疼。
但是，万一反应慢了一点，那飞出去的又会是自己，而且是真正被打飞出去，或者手骨直接碎掉，后果绝对比刚才遭受的攻击更严重。
“爱莲娜！”
“他的能力能够控制速度和温度。”
“能够？”
“灼莲的判断是操控热能和机械能，是地球那边的科学，我也是一知半解。”
“又是用地球人的认知制造能力，这百神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所以你小子能让东西直接飞出去？”
“呼……呼……对呃咳！”
一咳嗽腹部就发痛，凌凯烈又捂着腹部跪了下来。
“唔……！”
但歇了五秒，他再次站起来，恢复刚才的架势，并没有打算主动结束战斗。
也是习惯使然，因为过去打架从来都不是自己挑事，自己只是被动作出防御，对手不停下来，自己说再多也没用。
何况现在是非常严肃的战斗场合，自己也必须表现得有足够的实力，必须得到这几个人的认可，才能通过他们的帮助找到那个人，能撑久一点是一点。
“哼……”
格莫抱着手臂观察凌凯烈，几分钟后……
“叫玉水过来。”
“叫了。”
爱莲娜摸着自己的手镯，不知她刚才在上面摆弄着什么。
“反应和意志力算合格了，等人过来给你治疗，之后继续。”
“……呼！”
听到这个，凌凯烈整个人放松下来跪在地上，右手撑着地，左手因为疼痛无力垂下，缓慢地调整呼吸。
总算是暂时及格了——他依旧没有对自己身上的疼痛有任何感想，没有一句抱怨，似乎习惯了被施加在身上的痛苦，想的还是跟自己的目标有关。
爱莲娜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如果说初次见面时他所展露出来的是理智，那现在他所展露出来的是“缺乏人性”。
人本应该在这时候展露出来的对痛苦的抗拒——愤怒、恐惧、疑惑——在他身上都没有表现出来，这本应该是人的本能中对危险的防御机制，是用来保命的，但他全忍下来了，从他的表情能看出是很痛苦，绝不止是无所谓、能忍受的程度。
这孩子第一次经历这种程度的战斗就有如此表现，值得称赞，但也不值得称赞，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正常而又强力的战斗人员，而不是单纯的战斗机器，这种不符合人性的东西很容易浪费资源不说，还不一定能够达到想要的成果。
不过，他也愿意无条件服从命令，那关键时候、出问题之前及时下达指示就行了，暂时不需要对他有太苛刻的要求，先观察一段时间。
“不是说地球大部分时候都很和平吗……”
爱莲娜实在想不出一个在地球能够正常上学的人能有什么样残酷的遭遇，以至于造就凌凯烈这种不正常的人。
“出什么事了？”
刚好，名叫玉水的女仆过来了，也就是刚才给凌凯烈治疗的人。
“下手太重了，治疗一下。”
“又是这样……”
玉水无奈地叹了声，快跑到凌凯烈身边，蹲下抚着他的背。
“唔……”
跟刚才的感觉一样，凌凯烈身上的疼痛渐渐散去，左手臂消肿，整个人好受多了。
依旧没有看到任何跟治疗扯得上关系的迹象，只觉得体内有什么在流动，然后身体自然恢复健康，但这确实就是玉水的能力在起效。
“都说了别对新人下手太重。”
“我看到他摆着架势那么自信，还以为他得到了很厉害的能力，不下手重点怎么实得出实力？”
“那你们打了几个来回？”
“唔……算三次吧。”
“三次就这样，就不能慢慢来。”
“在战场上杀一个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一击毙命，三次够多了。”
“别把你那理论用在这里，真的是……感觉怎样？好点了吗？”
“……（点头）”
凌凯烈无表情地咬着牙，撑着身体缓缓站起来，腹部和左手臂还有些隐痛，但总体来说好多了，能忍着痛正常活动身体。
“感谢……”
“好了对吧？那就……”
“不行。”
“啥？”
“你没看出他现在脸色很糟糕吗？必须休息！”
“这还没打几分钟。”
“不行！”
“……唉，又这样。”
格莫走到一旁的碎岩上坐下，静静地观察着凌凯烈。
“既然他承受得住，你还担心什么？”
“好不容易召唤到一个有潜力的人，一个不小心被你废掉了怎么办？我又不是什么伤都能痊愈。”
“现在还好好的，手又没断。”
“不行！”
“我也没试过把人练残废啊！”
“但你动不动就把人练成这样，爱莲娜你也说他两句。”
“先暂停吧，我也有话要问他。”
“你都知道一直是这样，还担心……行吧，爱咋样就咋样吧。”
玉水扶凌凯烈到旁边坐下，爱莲娜也来到凌凯烈面前。
“有没有哪里出问题？”
“算重伤吧，虽然还没到无法行动的地步，治疗也很顺利。”
“所以说嘛……”
“不行。”
“就剩一个星期，赶紧在今天把他的底子摸清楚，不然他怎么活过下一次争夺战。”
“你们俩都先别争。你感觉怎样？还能继续？”
“可以。”
凌凯烈很自然地作出回答，而玉水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十分钟，十分钟之后继续，我会做出判断让你们停止。你也不能硬撑，你是个地球人，没有特别的血统，就算得到能力也不代表你很能扛，觉得很难受要立刻说出来。”
“明白。”
“你得真的明白……我看你心理状态多少有点问题。”
“这点我清楚。”
“清楚的话就得改……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会做到，但前提是你能活到我兑现承诺的时候，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吧？”
“我也没打算勉强自己，只是有些想法……可能是你看到我刚才的做法产生了误会，我知道分寸的。”
“是吗……是就最好。”
爱莲娜没有直接点明自己的顾虑，她打算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判断。
“喂，小子。”
“？”
“你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能加热又能加速，什么原理？”
“就是能量。”
“什么能量？能力产生的能量？”
“所有能量。”
凌凯烈捡起一块石头扔向格莫，被格莫用食指和中指夹住。
“粗略来理解，快的东西比慢的东西蕴含的能量要大，热的东西比冷的东西也是，而我能控制这些。不过本质是怎样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只是在我认知范围内的解释，如果你们所说的‘能力’真的不会超过我的知识水平，这么理解就没问题。”
“原来是这样……还有没有其它？把你会的都说出来，我也好判断怎么训练你。”
“还有……如果一样东西它本身就能够发生很大的变化，能量也更大。”
“什么意思？”
“比方说弹簧，你把它压紧，放开之后它自己会弹开，把东西扔到天上，它自己会掉下来……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唔……所以你是能操控物体？”
格莫把石头扔回给凌凯烈。
“能操控碰到的东西。”
凌凯烈张开手掌，石头放在他手心上，盯着看，石头忽然间垂直飞向上空。
“他得到能力之后就立刻掌握了使用方法，有点天赋的，好好磨练他。”
“光靠我一个可不一定行，你看他刚才第二下跟第三下就想好该怎么反击了，我就一粗人，拳打脚踢倒是没问题，要是进步太快，得找多几个其他能力的来练一练。”
“到时候再说。你现在可是我们的战力之一，不能勉强自己，听到没有？”
“（点头）”
凌凯烈看着掉回到手里的石头，开始思考新的能力使用方法。
“在想自己的能力？”
想法一下子就被看穿了，但凌凯烈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格莫怎么看出来，他一直觉得所谓“看穿想法”也不过是小说漫画里面的一种虚构描述而已。
“在学会掌握能力之前，你应该先锻炼好战斗的基本功，别太执着于这种白得来的东西，之前我见到的很多地球人都对‘能力’着了魔，太过相信能力而死掉的不在少数，你可别学他们。”
“嗯。”
“不过，看样子，爱莲娜应该是担心别的事情……该不会你是那种不怕死的人？”
“没有，我只是不像别人感情那么丰富。”
“哦……原来如此，我还想着，你被打成这样了都一声不吭，还以为你脑子坏掉了。但我看你……该不会连人最基本的感情都没有？”
“……可能吧。”
“嚯……”
格莫本以为凌凯烈会否认，没想到他自己也这么想。
“看来你也有自知之明。既然契约打上了，那你可要好好听我们的指挥，明白没？”
“明白。”
“嗯……”
格莫虽然点了点头，但看出来还是有些顾虑。
他可不怎么喜欢太过于冷漠的人，相比起以前训练过的地球人、那种来到异世界之后的担忧或好奇，这小子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这个世界表现出疑惑或者好奇。
“十分钟了！休息好没？休息好就继续了！”
“好。”
即便身体还在隐隐作痛，凌凯烈也只是用平淡的语气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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